郭正一：设计师的不易和如战场般的工地

    做个设计师真不易
    又是一个闷热天。
    可能俺有点中暑了——头痛。
    早早就在工地舞扎了一下，匆匆从东区的一个高档小区走了出来，坐到了自己的车上。 车上的冷气让我舒服多了。
    隔着车窗玻璃，我望着小区大门口的两位年轻人，他们站在新栽的小树荫凉下，迎着晌午的阳光一脸的执着。其中一位像是干我这行的，一身艺术气，我猜他也是个设计师。身边陪他的那位像业务员，负责找活的，一脸的不容易。
    有愿望、肯努力，没机遇、多无奈，这几句话也许能涵盖这一代的有志青年。
    透过茶色窗膜，看着灿烂的阳光中等待的年轻设计师，不由得叫我想起我与之相似的过去式。 记得那是好几年前，未来花园小区交房时的场景，同眼前场景极为相似。快十年了，当年我和二位助手陈香、郑涛，也是在燥热的阳光中等待业主的人。不同的是我们不是在小树的凉荫下，而是在大红的地毯上。本就被晒的红红的脸，在红色的映照下，更加红了吧唧的。 那次我们仨，耐着性子等了二个多小时。 当时我对刚出道的助手们说：“记着今天，待我们将来做出‘范儿’时，好好出出这口气，叫主儿等我们。这才叫出息！”
     狠话一放，真增了不少心劲，这就叫【精神气】吧。 有时想想，在我们平日碌碌为之的生活中，有时真的太需要这些心劲啦！特别是像眼前这些有志青年们，话要说大点，动静要更猛一些，但心智更要按捺一些。否则不这样的话，天天在燥热与寒冷下这样无望地等候，而且遥遥无期，想想干这一行，岂不太可怕了！

     工地如战场
    “我还在现场呢……”我朝家里打着电话。
    雨又下了，天黑看不清雨滴有多大。 从郑州过来时，天就阴着。才六点多，天就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。 再也看不清图纸，甲方业主就走了。 我的助手海静，她留在工地继续交底（图纸），我陪业主走出小区大门口，返回时已两腿发软了。
     今天是周六，朋友江丰打电话，问周末了，有时间的话晚上一起坐坐，吃个饭。“ 不可以的啦……” 除了大节里，我说我从没真正休息过礼拜天。为人服务的行业，大多是在周末星期天，因为客户在这两天里最有时间。
     我没返回工地，坐在工地不远的车里发呆，听雨滴声打在车厢顶板“梆铛、梆铛……”地响。 想想今天从早上八点到现在，已办成了好几件事了，可还是似乎有永远也办不完的事。 以前我与同行传媒朋友开玩笑，说做我的节目不需要写脚本，从早上起床出门，你派人扛一台摄像机跟着我，从早拍到晚，回去稍加剪辑，一定是篇丰富的记实短片。起个名字叫《设计师——老郭辛苦的一天》。
     雨有节奏地敲着雨点，时间像定了格儿一样。 看了一下表，哇，七点正。 刚开盘的小区没有什么人居住。零零散散的装修工地也陆续关了灯。为了省电，路灯每隔一个亮一个，眯眼望去很“幽然”。
     海静在工地上仍跟施工工长说着图纸上的事。本就嗓门大的海静，在有很大混响的空房子里声音更大，传的很远，我在老远都能听得见。 我早已厌倦了又脏又黑的毛坯现场，而他们则不同，这仅是人生大文的第一段。
    当我每次完成了一宗装修案例后，望着灯光明亮的实景，偶会有一种成就感。继而很快又是一个原始的毛坯房展现在眼前。又开反反复复地推敲新方案、修改，不间断地叠加在我的生活中，久而久之，患上了极强的职业倦厌症，一听到电刨、电锯声，一看到满堂的脚手架，烦躁就会上头。
     晕！
    二十多岁的助手们，他们年轻阳光，正逢人生好时节，他们是不会感受到这些的。 昏暗的夜色中，望着传出海静说话声的那栋空别墅里的微弱灯光，我感叹这帮孩子们趁好的青春赶上了好光景，喜欢那么认真地去投入心智，同时也庆幸他（她）们有幸能拥有这么好的战场--装修工地。
     他们今天是战士，明天就是团长。
     将来比我强！